卜岳《是非题》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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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……”卜凡眼眶发红，吸了吸鼻子，用力擦了擦眼角。
“你别叫我，谁是你哥。”岳明辉甩开他的手。
卜凡锲而不舍地又把他的手抓回来，掰着他的手指，硬让他摸着自己的脸。岳明辉抓到一片湿润也不是知道是他的汗还是他的泪。
“你你你擦擦你的鼻涕！”
卜凡不理会他的嫌弃，扑过去紧紧抱住他，小声说：“哥，不管怎么说，我等到你了，就一定不会让你走了。”
他短短的发茬蹭着岳明辉的耳朵，痒痒的，岳明辉不自觉躲了躲，卜凡又伸手把他按回来，一丝一毫的空隙都不肯留。
“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。”卜凡可怜兮兮地说道。
“那你先放开我。”岳明辉说道。
“呃……”卜凡迟疑了一下，说，“这个不行，你换一个？”
岳明辉简直要被他气死了，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修养都要被这个坏小子搞没了，他气急败坏地说：“你刚才说的话是放屁吗？”
他即便是生气发脾气，声音也不算高，每个字在他口中粘成一串，说出来更像是受不了的抱怨。
“哥……”卜凡只是叫着他的名字，庞大，可怜，又无助。
岳明辉微微叹了一口气，抬手拍了拍他的背，问：“疼吗？”
卜凡愣了一会儿，才明白岳明辉实在问他的伤口。
“不疼了，”卜凡小声说，“早就不疼了。”
“别再受伤了。”岳明辉轻声说道。
卜凡再他肩上蹭了蹭，得寸进尺地说道：“那你别走，留在我身边。”
岳明辉失笑，问道：“你小子还跟我讲条件呢？”
“嗯，”卜凡一本正经地回答，“有你才有意义，没有你，什么都没有意义。”
“哎哟我天呢……”岳明辉笑着感叹，拍着他的背，叹了口气说，“那，我答应你，你也答应我。”
卜凡听了他亲口说出来，并没有特别波动的情绪，好想他心里早就认定了，岳明辉一定会为他心软，所以他敢对他出手，敢跟他讲条件，全都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岳明辉这样柔软的人，一定会向自己妥协。
他笑着，却小声抽泣起来。
“哭包……”
岳明辉似乎没有更多的考量，他直接住了下来。就像他当初决定离开走得毅然决然，此时他决定留下来，也没有特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。
卜凡把他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得很好，唯独有两件事，让他很不习惯。
第一，他出门上班，全天都有两个保镖跟着，上班路上也就算了，平时就站在他办公室门口。门诊坐班的时候，两个保镖就在门口站着，也因此神经外科第二诊室成了全医院秩序最好的诊室。
也因为这两个保镖，进来看病的病人，说话都轻声细语的，生怕哪个字说错了被保镖扔出去。最后，岳明辉实在受不了了，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分配到分诊台去帮护士们维持秩序去了。
整个神经外科的秩序都变得好了起来……
第二件事……跟睡觉有关……
当然如果只是身体接触没有什么，岳明辉从来不是在这方面扭扭捏捏的人。只是——
卜凡睡觉未免也太不老实了吧？抢被子算是低级的，抢完了被子还有摸着他的头发，无论岳明辉怎么躲，熟睡的卜凡就像装了“岳明辉”雷达一样，闭着眼睛摸过来，摸上他的脑袋，揉一揉，捏一捏……
如果他一晚上专心致志摸头发就算了，他不啊！他摸一会儿就翻身，抢被子，再过来摸……
最最主要的问题是，他不是每次都能找得准，有时候岳明辉睡得正香，卜凡一巴掌扇过来，捏来捏去，最后摸上他的脑袋。
自从搬过来，岳明辉的睡眠质量严重下降！！！
晚上，卜凡出去打了个电话，回到房间里的时候，正看到岳明辉抱着枕头被子在铺沙发。
“哥哥，你干嘛呀，”卜凡委委屈屈地说，“我也没受伤，也没干啥坏事儿，你干嘛跟我分房睡啊？”
“自己琢磨。”岳明辉一边抖着毯子一边说道。
卜凡缩着肩膀想了半天，才说：“上次……那个？”
“得，您别猜了，我明天有个大手术，可能要十几个小时，我得好好睡觉。”
岳明辉赶紧制止了他的猜测，由着他猜下去这个话题就要下道儿了。
“就嫌弃我睡觉不老实呗……”
“那是我嫌弃你吗？谁让你不老实的……”
岳明辉的声调拉长，软软的。听着他的声音，卜凡抿着嘴乐起来，走过来躺在他铺好的床上说：“谢谢哥哥，我今晚睡这儿了。”
“行了，别闹了，赶紧起来这儿。”
这么大的个子躺在沙发上，一截腿还在外面，怎么可能够睡？
卜凡抱着他哥的腿，蹭了蹭说：“我困了，我要在这儿睡。”
岳明辉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：“还没洗澡了，睡什么睡，别闹了，你们家这么大你再去找个房间睡。”
卜凡仰起头，问：“那你为什么不换个房间睡。”
岳明辉一时语塞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，虽然嫌弃他睡相不好，可是，离得太远了又舍不得。
他愣神的一瞬间，卜凡就懂了他的心思。
“哥，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哪怕是不得已分开一夜，也想同处一个空间里。听到你的呼吸，听到你的翻身，听到你叫我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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