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岳《是非题》33
33
卜凡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受不了了，每天看来看去都是那么几个电视频道。
“哥哥，咱商量个事儿呗。”习惯了疼痛，卜凡人又皮了起来，“你把switch给我带过来呗，好不好？”
“啊？”岳明辉假装听不懂，说，“什么东西，没见过。”
卜凡撇嘴，说：“哥，真的累啊，太没劲了，这个比赛重复两遍了，在过十二秒那个后卫要进球了……”
他刚说完，电视里传来解说兴奋的呼喊。
岳明辉看了一眼屏幕，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卜凡凡，说：“不是不让你玩儿，你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养病，你玩起游戏什么样儿我不知道，你还能好好休息吗？”
卜凡刚要说话，岳明辉又说：“想保证是不是？没有用，我还不知道你？保证的时候说得可好了，游戏机到手又不是这幅嘴脸了，是不是？”
“哎呀，别叨叨了……”卜凡挪了挪，把自己蒙在被子里。
“干嘛呢你，”岳明辉扯了扯被子，“出来透气。”
“你管我你管我，”他唯有耳朵露在外面，“哎呀你别说话了。”
得不到就闹脾气，人在病中越来越像个小朋友，但是小朋友闹脾气就更不能惯着他。
岳明辉摸了摸他的耳朵说：“你就闷着吧，我不管你了，我出去一下，一会儿护士来送药，你乖乖吃啊，听见了吗？”
“听见啦！”卜凡在被子里喊道。
他这个闹脾气又要乖乖听话的样子，岳明辉真是喜欢得不得了，俯身亲了亲他的耳朵才出去。
听到关门声，卜凡从被子里探出头来，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。
“喂，李达，你一会儿来的时候把switch给我带来……放屁什么岳医生知道吗？我是你老大还是岳医生是你老大！快点儿！”
手机是他背着岳明辉藏的，因为没人帮忙充电，他一直省着用，以免用得太快……
真惨……
主任办公室里，神经外科主任看着面前的辞职信犯起了难，他惆怅地揪着自己脑门上所剩不多的头发，说道：“小岳啊，年轻医生当中，我最看中你，整个医院里，你最有才华……是不是有别的医院高价聘请你？”
岳明辉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。
如果不是高价聘请，那就应该是医院里那位让岳明辉旷工好几天的西区老大。
“岳医生，你家属住院，这可以理解，我给你放半年的假，行吗？”
“主任，”岳明辉不自觉地掐着自己的指尖，“跟他没有关系，是我自己的原因，我……”
他停了停，拿出一张表格，说：“您看了就会懂了。”
从主任办公室出来，外面天色比平常暗得要早，岳明辉从窗口望过去，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和一截光秃秃的树干。
冬天要来了。
他咬着手指默默发了会儿呆，长长叹了口气，转身在下一个转角又重新露出微笑。
病房里，卜凡把动物世界看完了，李达终于到了。
“凡哥！”
他鬼鬼祟祟探进头来，卜凡不高兴地皱眉问：“你干嘛！”
李达赶紧进来，把他的宝贝switch塞给他，叮嘱道：“凡哥，你要是被岳医生抓到了，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，岳医生对我挺好的，再说他也是为你好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说我吃盒饭中的，那么事儿，你们现在都跟他学的叨叨叨……”卜凡宝贝地亲了他的游戏机一口，“想你想你……”
李达看着他这个样子撇撇嘴，说：“凡哥，要是让岳医生看到你这个样子，非打死你不可。”
卜凡已经开机了，听到他这话，笑了笑说：“我哥哥不舍得……”
李达小声嘀咕：“他要拔你氧气管的时候，挺舍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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