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岳《是非题》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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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的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，岳明辉除了气色不好之外，神色倒是没变，这倒让李达和彭山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什么情况？难道是岳医生伤心伤到失心疯了？
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，就看岳明辉把自己的医生袍脱了，挽起袖子。
“行啊，行，你小子可真行，人刚醒就跟你哥哥玩失忆这一套，”岳明辉气急败坏地吼道，“哥哥今儿就拔了你的氧气管子，让你好好失忆失忆。”
说着，他真的就上手了！
李达和彭山一看情况不好，赶紧扑了过去，一个拦腰，一个拉胳膊。
“岳医生，冷静！冷静！”
“岳医生，凡哥刚醒，你再给他一个机会！”
岳明辉指着床上不能动的卜凡，气急败坏地吼道：“给他什么机会？再给他一个机会气我吗？”
他红了眼睛，刚刚有一瞬，他其实相信了卜凡，几秒之后就识破了他不合时宜的小顽皮，可是就那么几秒都够他百转千回地难过几十遭了。
“您别生气，他现在也不禁打，”李达脑子转得飞快，“您就拔个管子也不爽啊，您还是等他好了，再好好收拾他，行吗？”
彭山配合地点头，说：“岳医生，达子说得对啊！您三思啊！”
岳明辉喘着粗气，恶狠狠地瞪着卜凡，气壮山河地说了一声：“说得对！”
他抓了一把头发，一点儿沉稳的医生气质都没有，挽上去的衬衫露着他的花臂，比卜凡还像那两个人的老大。
卜凡还虚弱着，看着床边的岳明辉笑着。岳明辉发了脾气，紧紧抿着唇看着他。
彭山第一察觉到自己和李达的多余，扯了扯李达的衣领，带上各自的午饭，赶紧出去了。
病房里剩下两个人和一屋子的饭菜香气，卜凡扯了扯嘴角，说：“哥，我喜欢看你这样，你要是伤心地看着我，我就更难过了……”
岳明辉长叹一声，靠近了一点儿勾住他的手指，问：“你小子就皮吧，你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？”
卜凡笑了笑， 慢慢地，脸上的笑意淡了，他撅了撅嘴，咕哝着：“哥哥，我疼……”
“哥哥平时怎么教育你的，让你多做好事，少惹麻烦，你看，弄成这样，怪谁？那么多职业不做，混什么黑社会，你说你……”岳明辉心疼起来，嘴上不就停了，“我就不该跟你说什么你做得对，你别的不听我的，偏偏就这句听了，还能不能有好了……”
“岳明辉……”卜凡声音虚弱地说，“别叨叨了……我真的疼……”
岳明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，附身在他脑门上亲了亲，说：“乖了，不疼不疼了。”
他哄了卜凡好一会儿，才想起来叫主治医生进来看看。
医生进来做了检查，问了几个问题。岳明辉一直在旁边看着，卜凡对着他说疼，对医生一概都说“还好”，可他能看到卜凡的的冷汗。
想到两个人重逢那次，卜凡缝合之后就要走，岳明辉忍不住对医生说：“他的还好，恐怕是打折说的，你听听就算了，该怎么配药还怎么配药。”
医生听完笑了，说：“好。”
屋里的医生护士出去了，又剩下两个人，卜凡的确不同常人，一般人醒来谁几句话恐怕又要睡了，但是他还能再跟岳明辉说几句。
“哥哥，我馋，你们把那个菜就那么晾着，我也不能吃……”他声音低，越发像撒娇，“你吃给我看，让我解解馋。”
从他出事到现在岳明辉连口水都没喝，虽然现在也不饿，但是卜凡这么说了，为了哄他也只能给他表演个吃饭。
“来了啊，这个是烧茄子，嗯，做得不错，”岳明辉一边吃一边解说，“就是你平时爱吃的那种口感，你可以想象一下，这个是红烧鳕鱼，鳕鱼你知道吧，自己想象一下这个口感……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吃，不知不觉吃了大半。
卜凡终于安心地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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